人物生平
馬吉翔,順天府大興人,(一說四川銅梁人)。性便黠巧佞,粗通文義。往來太監(jiān)門下得到他們的歡心。高起潛出任監(jiān)軍,吉翔隨軍,授都司;高起潛的惡行,大多都是馬吉翔做的。后調(diào)守廣東。1645年(隆武元年)隆武帝在福建,馬吉翔部送廣東軍餉赴福州,自稱是本錦衣世襲,遂升為錦衣衛(wèi)僉事。出使湖廣,諂媚巴結(jié)諸將;軍功奏捷,必定署馬吉祥之名,累升安東副總兵官。及永歷帝在廣東即位,又營求諸勛臣外戚附擁戴功,升指揮使;在內(nèi)交宦官、在外結(jié)諸鎮(zhèn)將,因得以在永歷帝身邊。劉承胤奉永歷帝至武岡,吉翔依舊依附劉承胤。劉承胤請封吉翔為伯爵,御史毛壽登曰:金吾非邊鎮(zhèn)比也;且吉翔無尺寸功,何得驟晉五等?吉翔怒,懷疑出自劉湘客,制造流言蜚語,以激怒承胤;請皇上將廷杖毛壽登、劉湘客,諸位廷臣申救而止。
諂媚有術(shù)八月,武岡破,劉承胤降,吉翔奉永歷帝至靖州。十二月,永歷帝從象州準備往南寧,兵戈充斥,道路荒阻,文武諸臣皆微服行;吉翔旁御舟,褰裳涉水,挽拽上下。永歷帝見了感動的流淚,率與嚴起恒護駕溯十八灘還桂林;流離艱苦,風雨不避,取效小勤,以諂媚于永歷帝。上接受了,封吉翔為永安侯;入內(nèi)閣,掌絲綸房事,??善睌M,即便是瞿式耜也不能比其親信。1650年(永歷三年)正月,庾嶺失守;永歷帝倉卒逃往梧州,命馬吉翔與李元胤留守肇慶。四月,督兵陳邦傳救援廣州,駐三水,觀望不敢進。九月,與清軍戰(zhàn)于清遠峽,敗績;李元胤逃往廣西。十一月,廣州失陷,永歷帝走南寧。吉翔乘炮船至三水,追至皇上所在的地方;炮船,馬吉翔所獻,以備緩急者也。時百官奔赴者,饑凍無人色,馬吉翔獻四千金以助賜給。吉翔歷事既久,結(jié)納宦官,媚及宮禁;凡內(nèi)廷舉動必先預知才能迎合皇上。于是,皇上及太后皆深信之,以為忠勤,命掌戎政;不知馬吉翔是個諂諛之人,其心叵測也。
權(quán)傾朝野及孫可望既入云南,楊畏知勸之勤王??赏蛞员b制朝廷,威脅封王,朝廷議論不許;孫可望乃遣總兵曹延生、胡正國率兵六百人至南寧,名為保護朝廷,實際是伺朝廷動靜。馬吉翔通款可望,私下跟管勇衛(wèi)營內(nèi)監(jiān)龐天壽說:今朝廷勢微,而秦王(孫可望)勢愈隆盛,這是天意。我輩早日結(jié)納,富貴可延,遂與曹延生、胡正國結(jié)兄弟歡,他們是秦王的腹心。天壽同意了,強迫他們兩人結(jié)盟。盟畢,吉翔曰:秦王功德兼隆,天命已歸,我意欲令主上行授禪事,你能替我辦到嗎?曹延生、胡正國雖是武將,性實忠義;聞之,愕然曰:此國家大事,您怎么能隨便說呢?況且我只是軍官,只懂軍事,其它不敢聞命。馬吉翔、龐天壽乃私稟可望;可望知中外人心未服,亦不許。而曹延生、胡正國一向與大學士吳貞毓關(guān)系好,把馬吉翔的話都告訴他了;并且說道:您是大臣,安危系焉;宜勸皇上駐在廣西境內(nèi),系屬人心、號召遠近,以阻奸謀。馬吉翔偵知其語,報可望曰:事且成而為吳貞毓所阻。1652年(永歷六年)二月,孫可望遣兵迎皇上至貴州;改安隆所為安隆府,住之。安隆在很多山里,少數(shù)民族雜處,風俗荒陋,集市沒有東西買賣;茅屋土房,文武官員隨從者四、五十人而已。而孫可望自居省城貴陽,造宮殿、設(shè)百官,挾制朝廷,不順者殺之。馬吉翔愈益附可望,害怕吳貞毓的正直,私下唆使其黨羽吳象鉉、方祖亨等人彈劾吳貞毓,貞毓欲走辛虧皇上知道他很忠心,奏請所以行不通。馬吉翔于是假傳孫可望的命令,以內(nèi)外事專委任自己和龐天壽,群臣不敢不聽,聽則授禪事兩人可主也,而難于宣示中外令相應(yīng)。遣其門生郭璘說武選司主事胡士瑞曰:主上大勢去矣!公等遲留,無非為爵祿地耳。惟智者能先時;夫棄危主輔新朝,先時之道也。愚觀天命已歸秦王,秦王甚重馬公,以大事任屬之,公宣布此意于在廷,上下協(xié)和,行授禪事,擁戴之勛非公而誰?胡士瑞厲聲斥責曰:汝病狂喪心,欺妄朝廷;遂謂士大夫無人耶?郭璘慚愧而退下。郎中古其品,善畫有名。馬吉翔派郭璘持白綾,令畫堯舜受禪圖。古其品憤怒的拒絕了,馬吉翔報孫可望;可望捕古其品而杖殺之。六月,可望令諭天壽、吉翔,令掌內(nèi)外機務(wù),如吉翔指。中外惶懼,給事中徐極、員外郎林青陽、蔡綢、主事胡士瑞、張鐫相謂曰:二人昔日在湖廣、廣東竊弄威柄,致朝廷播遷;今不悔過,外附賊臣,一人孤立,百爾寒心。我輩畏縮不言,將(王)莽、(曹)操之禍生于旦夕。各自準備具疏彈劾之。章三上,二人的奸情才開始披露;皇上大怒,準備追究到底。二人很害怕,入宮求太后,才得幸免。于是,深怨徐極等人,欲以事殺之。皇上不能忍受馬吉翔龐天壽弄權(quán),私下與吳貞毓等議,將召李定國入衛(wèi)朝廷,密具敕遣使諭定國;擔心被馬吉翔知道,派遣他往祭興陵,因而留守南寧。馬吉翔已經(jīng)聽說這件事了,但沒有深究真?zhèn)?;剛好劉議新自李定國營至南寧,不知到馬吉翔沒有參與這件事,把實情都告訴了他。馬吉翔大驚,遣其弟馬雄飛疾報可望。孫可望大怒,1654年(永歷八年)正月遣部將鄭國至南寧,即問吉翔。徐極等人知事情敗露,復交章彈劾馬吉翔、龐天壽,希望皇上速誅以絕奸萌。天壽害怕了,與馬雄飛奔見可望,告訴他謀劃者姓氏,而十八人之獄成矣;事情在吳貞毓傳。鄭國至行朝,擒十八人酷刑審問;吉翔用頭撞吳貞毓,以其幼女賄賂給鄭國為妾,鄭國留宿二日而還之。最后孫可望以“盜寶矯詔、欺群害良”擬罪,賜吳貞毓自縊并斬貞毓以下十七朝臣(十八先生之獄)。
其奸日甚明年,可望所派遣偷襲李定國的軍隊被歸朝土司擊敗。李定國趕往安龍,到1656年(永歷十年)二月護駕到云南,命靳統(tǒng)武執(zhí)馬吉翔及其家屬數(shù)十人,將奉詔殺之;馬吉翔日夜諂媚靳統(tǒng)武及定國所親信金維新、龔銘兩人,說好話與定國,稱吉翔之才,為之訟冤。定國召見吉翔,吉翔頓首盛稱定國功高,千古無兩;諛之不容口。定國是武將,性格耿直,聞其言大喜。而金維新與龔銘又交口贊譽且說:馬吉翔朝廷舊臣,今既歸誠,如果在閣必與我相應(yīng)。定國大悟。遂薦吉翔入閣辦事。馬吉翔外挾定國勢以制朝廷,內(nèi)假借朝廷寵以動晉王;于是,內(nèi)外大權(quán)復歸吉翔,皇上也無能為力,明年八月,孫可望大出師攻云南,其部下倒戈(曲靖之戰(zhàn)),被定國擊敗而走長沙降于洪承疇。定國上疏請贈謚十八人者,立廟安龍。而昔日未死與政諸臣周官、裴廷謨、許紹亮、金蘭等依舊彈劾吉翔,然而吉翔新與金維新結(jié)黨竊政,定國聽其蠱惑,奸黨布列,知道的人都明白國事將不可為。
緬甸歲月明年,孫可望引清軍入侵,定國戰(zhàn)敗。1659年二月(永歷十三年),永歷帝到永昌將入緬甸。時扈駕者惟靳統(tǒng)武兵,而將軍楊武馳言追兵緊逼;馬吉翔輜重財產(chǎn)很多,擔心會被他劫走,催促皇上即行。群臣妻子不及顧,貴人、宮嬪相失散者大半,惟吉翔之輜裝無所損。至緬甸國界,緬人請從他們放下武器,沐天波認為不可;馬吉翔即傳令放下。于是,被緬人所制。皇上在井亙,緬人供奉越來越少,沐天波準備奉皇上走戶臘撤、孟艮諸地;馬吉翔復持之而止。緬人害怕明軍來迎駕,馬吉翔即與守關(guān)官敕曰:朕已航海入閩,有官兵至即殺之。內(nèi)外隔絕,勢愈困矣。秋天,皇上腳患病,每日呻吟,而諸臣卻日夜飲酒。中秋之夕,馬吉翔與內(nèi)侍李國泰在皇親王維恭家飲酒,召廣東女戲子黎應(yīng)祥唱歌,應(yīng)祥哭著說:現(xiàn)在是什么時候了?還在這里作樂嗎?這里去宮門不遠,皇上身體不好,怎么可以隨便驚動?馬吉翔覺得她說的都是實話,于是鞭打她。當時,諸大臣皆短衣跣足,入緬婦市中,席地謔笑;蔬果至,則篡取之。緬人相謂曰:天朝大臣舉動如此,安得不亡?九月,緬人進奉新稻谷,皇上命給官員中窮困者;吉翔私下都拿走了。都督鄧凱在朝上說:老賊生死未知,尚欲營私升耶?吉翔令仆人毆打他,傷了鄧凱的腳;三年不能起,因得免咒水之難。其明年,李定國、白文選屢敗緬兵。馬吉翔擔心出去后諸臣會攻彈劾自己,請升擢以牢籠之;于是追求的人很多,得不到的就在朝堂大罵。吏部尚書鄧士廉特別的依附吉翔,以希望他日入閣為相。時間久了,諸臣困乏的有三天沒吃飯;吉翔有糧食,不肯給。于是請示皇上,皇上無以應(yīng),乃擲金玉璽于地;典璽太監(jiān)李國用叩頭說:臣萬死不敢碎此寶!吉翔取而碎之,以給諸臣。鄧凱獨泣不受,私嘆曰:不祥也。其明年,定國愈進兵攻緬。緬酋弒兄自立,遣人邀諸臣往飲咒水;吉翔盡行,至則圍而殺之,自松滋王而下凡四十二人,黔國公亦沐天波亦死。十二日,緬人把永歷帝獻給清軍,1662年6月1日不幸蒙難。
人物評價
甚哉!世之否也。人材遠不逮古,非獨君子遜焉,即小人亦遜之矣。何則?古之奸回敗國者,皆智術(shù)深險、材略橫出,雖明主察相,往往受其熒惑而不知悟。其行事亦有足以愚一時士大夫者;如唐、宋之李林甫、盧杞、蔡京、秦檜是也。今日士英、大鋮以下諸人,直庸鄙、淺陋、狙獪之夫耳;遭逢亂世,挾柔暗之主,嗜財貪勢,樹怨叢詬,昏蔽瞀眩,甘心禍敗,非能有劫制奸雄、牢籠材智之術(shù)也。故林甫能制祿山,而馬、阮不能駕四鎮(zhèn);秦檜能和金人,而馬、阮不能弭天討。即其同文之黨、黨人之碑,彼能生殺惟己,而此不能治一黃澍,反令馳檄入討也。及夫內(nèi)寇外警,烽火日逼,三尺童子亦知亡在旦夕;而廟堂猶泄泄焉,賞功拜爵,晏然自娛,至魚爛土崩、身家俱殞而后已。承胤、吉翔愈鄙下不足言。悲夫!彼固庸奴也,而親之、信之以國事委之者,又何人哉?然則后之小人,固李、秦之徒所不屑與之為伍者也。
影視形象
《長河東流》——馬吉翔